奶狼（25）
（25）
要说尴尬的是什么呢，温泉的池子很多，四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个最小的而且没有什么人去的。
吴世勋和Lay先进去的，没多会儿Willis和张艺兴也进来了，四个人都是不同程度地一愣。然后Willis径直走下池子闲适地靠在最里面的Lay旁边。张艺兴犹豫了一下，觉得跟过去也不是，不跟过去也不是，结果刚下了池子就被吴世勋拽了一下手腕，拉到了他旁边。
这下反倒把一起来的张艺兴和Willis给隔得最远。
吴世勋心情好起来，眉毛一扬，隐隐约约得意地看了Willis一眼，这时Lay竟然往他身边靠了靠，两个人的胳膊贴了一下，Lay急忙转头对吴世勋说“不好意思”，这么一接触，两边的两个脑袋都探出来看。
张艺兴见没什么就回过了头自顾自地看正前方，Willis的目光停留得稍微久了一点，Lay本来是想避开他，一下碰到了吴世勋，慌忙躲开时又挨到了Willis，这时再想挪开又显得很奇怪，只好僵着不动了。
虽然这个池子是最小的，但还是足够容纳十二个人，现在就四个人，还都紧紧地贴着一边的池壁，一个不跟一个说话，画面十分诡异。
张艺兴坐在温泉底上，水一直埋到了脖子，时间一长就开始觉得胸闷。吴世勋坐在阶梯上，水没到下小腹，正正好舒服，腿脚便也放松地张开来。结果因为几个人挨得太紧，另一边Lay刚才往Willis那边挪了碰不到，吴世勋一伸展小腿就碰到了哥哥柔软的肌肉。
在水里肉的触感好像更加光滑细腻，还更有弹性，吴世勋忍不住又用小腿肚蹭了一下。
张艺兴谨慎地往边上躲开一点，空间太小，真的只是一点，五厘米都不到。
吴世勋把腿伸得更长，找着张艺兴所在的地方弄了他一下。他一开始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只不过和哥哥亲近，闹着好玩，何况触感也好。
结果再这么一弄，张艺兴没地方可躲了，只是身体缩了一下。
吴世勋孩子心性，觉得有意思，忍着笑低头去看他。张艺兴刚好在最边上，有个换水口，水波一荡一荡，两条平直的锁骨若隐若现。平常人锁骨那么明显的就不多，而且张艺兴的还是一直延伸到两边肩膀上，然后凸出一块小骨头，本来应该是比较凌厉的轮廓，紧接着的却是圆润的肩头，挂着水珠，然后水珠又被水流吞噬，再在肌肤上留下痕迹。
再看隐在水里的部分，吴世勋想到哥哥和自己一样约等于什么都没穿，不知怎么地眼神就胶在水里顺着腹部下去的那块动不了了。
想要看清，又因为觉得这样很奇怪而不想要看清。
正在这时，张艺兴大概是真的闷得受不了了，从水里起来，也坐在了阶梯上，上半身几乎都露出来。
他自己不觉得什么，吴世勋已经盯得入了神，又或者说什么都没在想，光在纠结要不要伸手摸一下是什么感觉，刚才在水里手感就那么好。
他就像第一次吃彩虹糖的小孩子，吃了一颗红色的，就忍不住好奇别的颜色的糖会不会很好吃，然后越想越馋。
旁边水流突然剧烈一动，Lay气恼地从水里站起来爬上了岸边，甩得吴世勋一脸水，注意力也被分散开，莫名其妙地看着另外两个人。Willis也看吴世勋，然后从水里出来，跟着Lay出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吴世勋感觉Willis和他的距离绝对比刚进来时近了。
这下只剩了兄弟两人，张艺兴向对面走过去，坐在另一边的阶梯上。
吴世勋问：“你们都是同事？”
张艺兴说：“不熟。他就是那个C市经理”
吴世勋：“怪不得感觉他们关系不好”
搭了三句话，两个人又没话说了。
这要是放在以往很不寻常，可是最近两个人的气氛总是有那么点微妙，所以没话聊反而合乎常理。
刚好张艺兴并没有打算跟着Willis走的样子，吴世勋便抓住独处的机会问他：“你最近好像不喜欢我？”
这比早上出门前那个问题更不容绕圈回答。张艺兴果然立刻否认。
“那你离我那么远”吴世勋语气里混合着怪罪和撒娇。
张艺兴张了张嘴，没法说什么，勉强站起来向吴世勋走了几步。站在温泉中间很奇怪，坐下来水也深，他只好干脆又走回了弟弟身边坐下。
吴世勋嘴角一松，这么一来空气中竟然有几分闹过别扭后和好独有的温情味道。虽然他们并没有闹什么别扭，又或者说吴世勋根本委屈地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怜他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搞不清楚。
张艺兴正在那边想着，也许弟弟对他的亲近举动真的只是因为是弟弟而已，自己是否太敏感，这段时间不应该这样对弟弟。
结果吴世勋突然就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肚子。他以为两个人恢复亲密如初，可以不用顾忌了。
张艺兴一惊，一下站了起来。
吴世勋无辜地抬头看他，少年的身体已经初具男人的轮廓，算是清瘦，肌肉匀称，骨架也十分结实。他不知道自己又怎么了，也站了起来，一只手去拉张艺兴的腰，轻声喊道：“哥哥……”
少年的发尖湿润的水珠要坠不坠，没穿多少衣服的身体离得很近，带着温泉水里的热气。张艺兴闪过一瞬间的心慌，身子一侧，绕开吴世勋，爬上了岸边。
如果说以前他每一次说弟弟是大人了都是站在家长的角度说的话，这次真的是在提醒他，弟弟快长成成年人了，自己应该把他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看待，并划分开界限，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再这么让弟弟随随便便粘着他是不正常的。
“世勋”他艰难地措辞，“你是一个高中生了，可能不知道其他家庭是怎么样的——也许我和你年龄差距没有那么大，我也没有个家长的样子——但是就像你的同学这个年纪了还要每天和爸妈一起睡很奇怪一样，你还像小时候一样随便和我身体接触也是很奇怪的。”
“把我当做哥哥所以觉得无所谓的想法也要改变，可能你觉得没什么，但是在别人眼里，在你以后的女朋友眼里，都是不太能够接受的”
张艺兴继续说道：“所以不是我疏离你，而是你本来就不应该和我那么近。你好好想想你和别人怎么相处的，比如你除了开玩笑的场合，会去摸好朋友或者玩得好的学长的肚子吗？你应该也和我保持相同的距离才对。亲密，但不该是这样的亲密。”
这一番话把吴世勋听得一愣一愣的，仰着脸看站在岸上比自己高出好大一截的哥哥。
他好久没有这样仰视过哥哥了吧。
这些举动不该是对哥哥做的吗？好像确实不该吧。可是他之前为什么就没有意识到呢？好像就是想要碰触，然后给自己找了个“是哥哥嘛”的理由，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去亲近了。
那么抛开这个罩在外层的理由呢？
吴世勋的思绪想到这里就断了线，他看着在自己眼前的张艺兴的膝盖，想着，哥哥的腿为什么那么白？为什么……关节会是粉红色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