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砸

坏学生和好学生的故事~

1

“吴世勋，你昨天下午又去哪里了？天天逃课，你鼻子又怎么了？”

班主任的骂声在早上七点半的班级门口响起，张艺兴抱着手里的语文作业回头看了一眼，轻声催促小组长：“作业齐了没，要上课了”

“没有呀，就差他”小组长交出一沓练习册，冲门外站着挨训的人努了努嘴。

“每次都是他不交”小组长嘀嘀咕咕地抱怨，这次张艺兴却抿紧了嘴，一句坏话都没有说。

他接过小组长收上来的练习册默默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想着第一节下课再去交给老师好了。

吴世勋终于挨完了训，拖着步子进来，左腿看起来像是不太能使劲，高高的鼻梁上横着短短一道新鲜的红色的疤。

张艺兴一直注视到他坐下，看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早餐才挪开了目光。

今天买的是一杯少糖的豆浆、一个鸡蛋火腿三明治、一根油条，还有一颗酸梅糖。

 

2

给吴世勋带早餐已经两个星期了，昨天开始是第三周。可他似乎从来没对送早餐的人是谁好奇过，只在前三次收到的时候惊讶和疑惑了一阵，后来确认是买给他的就心安理得地吃了。照他的逻辑就是：免费的，无毒，有人自愿给我买，为什么不吃？

吴世勋就坐在张艺兴隔壁组的前两排，方向正好是投影仪屏幕，上课走神的时候正方便他盯着吴世勋看：

多数时候是趴在桌子上，右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无聊了就把笔一丢开始发呆，手背上的筋络很明显，鼻梁的弧度和侧脸显出的长睫毛很漂亮。

吴世勋其实很帅的。

高一那会儿不乏对他心动的女生，张艺兴作为一个男生也悄悄对他上了心，可是后来他的逃课打架独来独往渐渐让喜欢他的人都转变了想法，于是到现在张艺兴的竞争对手寥寥无几。

说不上是好是坏，希望他不要被那么多人喜欢，又希望其他人都知道他值得喜欢。

 

3

带早餐满三周的那个周五，教语文的班主任终于瞄准了她的语文课代表，实行一对一影响感化政策，让吴世勋和张艺兴做了同桌。

吴世勋上学早，张艺兴的生日又是尴尬的九月一日以后，耽搁了一年，所以其实他比张艺兴小两岁半。

这是做同桌的第一天交换生日信息时得知的。

“你是白羊座，我是天秤座”张艺兴把两个人的生日写在草稿纸上。

“有什么说法吗？”吴世勋说话的声音其实很温柔，带着鼻音，甚至有点奶气。

以前很少听他开过口，本来搭话之前还紧张他可能不会理人，现在态度那么好，心里的紧张转化成了另一种砰砰跳的感觉。

“说我们会很处得来”张艺兴胡诌。

吴世勋笑了笑：“是吗”

 

4

高二开学以后一个多月吴世勋都是没有同桌的，又无聊又没什么朋友。现在突然有了个好学生作伴倒是挺有意思。

好学生课间都在抓紧时间做作业，上课认真思考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抿着嘴，脸上显出一个浅浅的小坑，和自己说话时就变成圆圆的深深的酒窝。皮肤很白，手也好看，手背光滑指尖莹润，不像自己那么骨节分明。

反应慢半拍，说话也温和，看起来就很无害。和自己完全不同。

外校的那些“朋友”，谁被惹了就要兄弟帮着出头，不然就要被说“不够意思”。一起出去无非就是喝酒打架，尝试一些大人不让做的事。

偶尔，时常，也会有点累。

“讨厌的话，就不要和他们做朋友啦~”好学生说。

吴世勋趴在胳膊上看他，好学生唰唰地下笔，每做完一道题会停下来用右手食指的指尖指着练习卷上的小字默读。

好像天底下只有眼前做卷子的事情最重要了。心无旁骛的样子，未来也是确定的一条光明的道路，只要中规中矩不出差错地走下去就好。

张艺兴拥有透明保护罩的魔法，和他待在一起心情也会平静下来。

吴世勋很享受和他同桌。

甚至每天晚上疲惫睡下前会开始期待第二天的早起上学。

 

5

“不知道是谁每天都往我抽屉里塞早餐”

吴世勋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往书桌上摆出文具盒的张艺兴心里紧张地揪了一下。

同桌嘀咕着把早餐一样一样地取出来，大方地说：“你选一个吃吧”

张艺兴知道里面有一个铜锣烧，三个蛋挞，是他昨晚出门散步时在楼下的糕点店买的。

“我吃过了”他说。

吴世勋坚持：“帮我吃一点嘛”

“我吃了那么大一碗牛肉面”张艺兴夸大了用手比出来的大小。

吴世勋不再勉强，随手拿起铜锣烧撕开包装，想了想，把酸梅糖丢给了张艺兴：“吃糖可以吧？”

张艺兴点点头，把酸梅糖含进了嘴里。

结果到了该带读的时候他还没吃完，匆忙地拿着语文书跑到讲台上，将酸梅糖抵到腮帮和牙齿之间的间隙，趁大家都在低头看书的时候匆忙嚼几下，然后又立刻大声说“翻到XX页”，声音有细微的含混。

全班四五十个人，或是竖着书本，或者摊在书桌上，唯独吴世勋连书都没拿出来，撑着头看着他鼓出一小个圆核的腮帮似笑非笑。

张艺兴扫过他，两个人的目光短暂地对上了一秒，他意识到吴世勋在盯着他看，然后就再也没往那个方向看过。脑门上却长了眼睛似的能感觉到同桌还在看他，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夹着半块酸梅糖，弄得牙帮都有点酸。

 

6

吴世勋足足安分了一个月，老师松了一大口气，张艺兴心里也暗暗为他高兴。

只不过吴世勋这几周都没有吃过神秘人给他带的早餐，而是自己随便买一个校门口的卖的鸡蛋灌饼，然后把一袋子丰盛的早餐给张艺兴。

“别人送你的，你怎么随便就给我”一开始张艺兴是不肯吃的，这有种糟践了他的心意的感觉。

“没关系，又不知道是谁”吴世勋说。

对他来说送早餐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早餐比较好吃。

好学生每天做那么多题，看起来很需要动脑补营养。

张艺兴很是无语，又不忍心浪费食物，只能在早饭和午饭之间的间隙把自己买的早餐给吃完，一天四餐的后果就是才一个月他就被养润了一圈。

“你能不能好好听老师讲课”

冬天的早晨，吴世勋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关窗开窗玩，张艺兴被冷风吹得直打颤，忍不住小声训斥他。

吴世勋停住了手，回头看好学生：鼻尖发红，两排齐齐的牙齿咬在一起，校服的袖口拉长了将手拢在里面，头发被风吹出了有些凌乱的小卷。即使是上课讲小话，眼神也是不肯从老师的板书上挪开的。

他的手看起来很小的样子，也好像被冻得很冷。

吴世勋心里产生出一把抓住的冲动，最后还是一动没动，他轻声答应了一句：“好”

张艺兴没当他是认真的，只是感谢他终于把窗户关上了，手指渐渐暖和起来，不再那么僵硬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吴世勋果然皱紧眉头咬着笔头正襟危坐，很长时间没有记笔记的习惯了，写下来的也只是零散的几个词语。张艺兴看在眼里，觉得挺意外，把自己的笔记推了一半过去，吴世勋一边补，他一边记新的。

文言文里很难的字也是张艺兴耐心地找出来解释给他听，吴世勋不太喜欢开口，主动说道：“我咬字不太清楚”

“怎么会？”张艺兴说，“你的声音很特别的”

吴世勋有点不好意思。

鼻子上横着的伤疤刚掉了没多久的班级一级坏学生张大嘴巴给他看：“我有戴牙套”

“是隐形的”

他没给张艺兴看多久，很快就闭上嘴，耳朵尖有点红。

张艺兴离得这么近，能看清他橘色头发下刚长出来的黑色头发，脸上有细微的浅色的绒毛。这一刻他才发现，传说中可以一口气撂倒三个人的混混头头只是个戴牙套的小孩而已呢。

 

7

十月底，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是那种不下雪毫无趣味的冷。前一天买好的西点凉凉的，还得靠喝热水才能吃到嘴里。吴世勋从某一天开始不再把“别人”送给他的早餐转送给张艺兴了，自己吃那份精致的凉食，转而在校门口买各式各样热乎乎的糕饼带给他，有几次还有煮玉米和烤红薯。

那些小推车上的早餐很受欢迎，排队就要等五六分钟。好学生怕迟到，是不会冒着风险去等的。吴世勋无所谓迟不迟到，但是如果打了铃再进教室张艺兴就会把早餐在抽屉里放一节课，等到课间才拿出来吃。那些冷了的早点还不如西式糕点呢。吴世勋只好比平时早到学校十分钟，就为了提前买好交到张艺兴手上，让他能在上课前吃完。

代价就是第一节课总是眼皮沉沉哈欠连连。张艺兴拐他几肘子都弄不醒，只能在下课铃声响起的一瞬间把笔记本狠狠向他一推。吴世勋课间也不出去玩了，就老实坐在座位上奋笔疾书补笔记。

最惨的是周三的期中考，吴世勋一般都是蹲守年级倒数的考场。他从来不屑于作弊，不会做就堂堂正正地不会做，所以总是能在一个小时左右交卷。结果出来正好碰上因为都会做提前交卷的一考场的张艺兴，被抓去背了一中午的书。两场考试的间隔四个小时，吴世勋一边吃盒饭一边听张艺兴给他讲几百年的历史进程，听完还要复述。学校里没有空教室可以用，两个人就坐在校园里的石头凳子上，刮着冷风说历史。

等复习完吴世勋觉得自己眼泪鼻涕都快流下来了，再一看好学生早已通红的脸颊和双手，又没了言语。

“好好考”张艺兴两只手揣在校服外套的兜里冲他咧着嘴笑。

校服的料子冬冷夏热，哪里能有多暖和，吴世勋开口说了句无关的：“记得穿毛衣，还要穿羽绒服”

张艺兴说：“毛衣扎脖子”他说：“你还不是没穿”

吴世勋没穿毛衣是觉得款式有点土，这下听了也只是笑了笑，朝他挥了挥手：“赶快去考场吧，加油”

张艺兴倒退着走的，说：“加油”

 

期中考成绩是两天后出来的。

吴世勋下次考试不用蹲守倒数第一差的考场了，他可以去倒数第二差的。因为他的历史不仅及格了，还上了70分。为了报答“小张老师”，他以身作则地穿了三天高领毛衣。张艺兴不肯穿高领的，好歹还是裹了厚厚的羽绒服来上课。

“像米其林轮胎”张艺兴觉得难看。

吴世勋捏了捏他的胳膊，只抓到了鼓囊囊泡起来的袖子，手感软软的，那一瞬间他觉得就是张艺兴长成两百斤的胖子他也会很开心地抱着这一大团白棉花糖的。

 

8

就在所有人以为吴世勋“改邪归正”这学期可以平安结束时，吴世勋又犯事了。

发生了什么张艺兴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吴世勋突然没来上学。

买好的早餐放在同桌抽屉，快到中午时吴世勋还没出现。张艺兴看着孤零零的一份早餐心里莫名不太好受，默默拿出来吃掉，然后向后桌打听吴世勋没来的原因。

然而没人清楚。

后来不知听谁传出来的，说昨天放学以后本来吴世勋都已经走了，也是巧了，班主任住的地方正好在另一所高中附近，竟然在那所高中的大门口又碰到了吴世勋。据说当时他满脸是血，嘴角还乌青了一块。

今早没来是去医院包扎伤口了，班主任没敢往上面说，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张艺兴担忧了整整一个中午，低头不看路地走，等坐下来才惊觉旁边有人。

他猛地一抬头：吴世勋正竖着课本躲在后面趴着睡觉。

张艺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敢确认，一下就掀了课本，让吴世勋抬起脸给他看。

伤口处理得很干净，除了嘴角的青紫以外，也就只有手上能看到擦伤。

他听说“满脸是血”的时候差点以为吴世勋脸被人划了。

“是流鼻血了”吴世勋觉得丢人，不甘心地说，“但那是因为他们人多，就我一个”

好像还挺想被夸一句“你打架好厉害”

张艺兴咬牙切齿：“你再打架，我不和你玩了”

吴世勋愣了愣：“别呀，我刚和他们断绝关系”

张艺兴也愣了愣：“打你的是你朋友？”

吴世勋纠正道：“是打架。以前的朋友。”

“以后都不打了？”

“不打了”吴世勋拍胸脯保证。

张艺兴是没怎么信的。

 

9

算起来这次打架前吴世勋和他那帮朋友们已经两个多月没聚过了。自然也就有不想带他玩了的人。

“听说他最近天天回家乖乖写作业呢”

“睡得比我爷爷还早”

“起得也比我外婆早”

诸如此般地私下里嘲笑一通。

再把吴世勋约出来的时候都没怀好心，找茬激他，说今天一起去揍一顿某某某班里的那个四眼就还当他是兄弟。

“为什么要打他？”吴世勋皱眉问，“又是因为看不顺眼而已？”

这话可不得了，简直是“起了逆心”了，那几个朋友还掩掩藏藏的，不好直说，倒是吴世勋先不耐烦了，说我看还是我和你们打一架以后就两不相干了吧。

所以班主任看见他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是为正义而战。

下午的自习课班主任不惜牺牲了复习时间，专门拿来开了个班会。

说是班会，其实就是当着全班的面把吴世勋叫到讲台上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让他站了半节课。

张艺兴不忍心看，一门心思地写作业，挡不住耳朵里一直听到那些教训的话。

全班都仰着头表情各异地看着吴世勋，唯独好学生低垂着头，不知道是什么情绪，脸色胀红，可吴世勋偏偏就爱盯着那一个低着头的人看。这么撑过了一节课。

他也懒得跟班主任解释，一解放就大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张艺兴咬着嘴唇，用力得手都在抖，依旧不肯抬头，眼睛闪烁着不易发觉的泪光，一眨眼就不见，那表情倒像是他挨训了一般。

“喂，喂”吴世勋戳了张艺兴好几下，都被好学生躲开了。

“吃酸梅糖吗？”吴世勋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来，都推给好学生。他中午在超市刚买的。

过了好半天张艺兴才挑出一颗剥开含进嘴里，嘟囔了两个字：

“活该”

 

10

吴世勋把橘色头发全剪了，只留下了长出来的黑发，剪过头了，几乎是寸头。

看起来还是不像什么好人。

班主任提防了他好几周，等吴世勋留起了乖顺的黑毛她才感觉到这孩子这回可能是真要“一心向善”了。

不带着伤来上学，上课不睡觉，下课不趴在桌子上不动，不迟到早退不逃课，认真穿校服，吴世勋转型成功，魅力值蹭蹭上涨，一举拿下了班草宝座。

“本来就是你的”张艺兴一边帮老师批改选择题一边说，“他哪里有你好看”

同桌胳膊肘往内拐的样子很可爱，吴世勋赏了他一颗酸梅糖。

期末考吴世勋有一半的课都及格了，班主任感动到眼泪都要掉下来，写了半面稿子准备在家长会上夸他。

“怎么样？我表现好吧？”吴世勋向张艺兴邀功。

张艺兴“嗯”了一声，嘴边挂着笑意。

“那让我送你回家？”

张艺兴没有理由拒绝。

走到小区街对面就不让他再送，吴世勋老实地止住了脚步。目送着张艺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吴世勋晕乎又欣喜地原地转了个圈。

这一转就看见了身后的西点店，要不干脆进去看看明天带点什么给张艺兴吃好了。

吴世勋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竟然一下就看到了两三样在他的早餐套餐里有过的糕点。

他脚步轻飘飘地走进去，确认了糕点店的包装和包装上的名字，霎时间心如擂鼓。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11

一猜就猜了一整个寒假。

好学生不用手机，吴世勋抓心挠肝。

好不容易挨到开学第一天交作业领教科书，张艺兴似乎并没有在这天也给他准备早餐的打算，正好，吴世勋给他准备了。

当一袋子熟悉的糕点递到自己眼前时，张艺兴几乎吓懵了，有几秒大脑都是空白的。

同桌昨晚应该是没睡好，眼睛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奶羊一般睁不开，嘴巴因为吃惊而微张，下唇更加肉嘟嘟了。

心里的猜测被好学生的表情证实，吴世勋乐开了花，得意地说：“是你吧”

他毫无体察别人心思的经验，愣头愣脑，还又故意问：“你为什么给我天天带早餐啊？上学期初就开始了吧？”

殊不知张艺兴面皮薄，顿时臊红了脸，恼怒地推开他，重重地把一摞新书往书包里一塞，背起包就要回家去。

吴世勋莫名其妙，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了。

正常剧情不该是心思被揭开两个人互诉单恋苦然后快快乐乐拉上小手吗？

好学生说了，“不懂就问我”，吴世勋真心不懂，追了上去。他好歹也是一千米体测冠军，张艺兴没走出多远就被他逮住了。

“你跑什么？是不是你给我带的早餐？”

张艺兴豁出去了地说：“是，就是我给你带的”

接着就摆出了一副“你爱咋地咋地吧我不管了我说就说了”的不合作表情。

吴世勋更懵了：“你怎么了？我也给你带早餐了啊”

“我给你带早餐是因为……”张艺兴说到一半闭紧了嘴，说：“你不懂，不一样”

“啊？哪里不一样？”吴世勋急了，“谁不喜欢你还天天去给你买早餐啊？”

假设你给我带早餐是因为你喜欢我，那我给你带早餐不也是因为我喜欢你吗。多简单的道理啊，好学生怎么回事？

张艺兴的目光闪电般地略过吴世勋的脸，一下没了言语，热气从脖子腾到了耳朵上。

这，这怎么……怎么就能那么理直气壮呢？

吴世勋看他反应，知道他是默认了，眼睛弯成两道小月牙，傻乎乎地笑。笑着笑着就拉了一把张艺兴的胳膊：“你没什么表示啊？”

张艺兴哼哼唧唧，好不容易才说出口：“我给你带早餐也是一样的原因”

吴世勋点头：“嗯，然后呢？”

“然后？”张艺兴疑惑。

“我摘牙套了噢~~”吴世勋长大了嘴巴给张艺兴看。

……

吴世勋眼睛眨巴眨巴。

……

“好吧”张艺兴决定装傻，“然后呢？”

“唉”暗示失败的吴世勋叹了一口气。

——

“吧唧~啾~”

 

 

 

-END-

钉砸

2017/7/29